为什么艾琳会消失?她该不会觉得自己拖累了我,所以偷偷找机会溜走了?绝对是这样没有错,他一面想着,一面拿出整叠的报纸。不管那么多了,琼斯打算烧完这叠的报纸,接着一路衝回入口寻找艾琳,十多张的报纸大约能够撑到十分鐘,他不仅燃烧报纸,也燃烧自己身上剩馀的能量,开始衝刺。
「艾琳,你在哪里?听到的话请快点出来好吗?我不会嫌你妨碍我,也不会怪罪你拖累行程,请你出来好吗?」琼斯放声大叫,一直重复着一样的话语,期望艾琳听到后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一同前进。
当琼斯快要回到昨天经过的地下陷阱,淙淙水流声翳入身后的石墙。他发现到大事不妙了,除了自己无法一个人通过陷阱之外,陷阱后方等待他的是向前涌动的湍流,再水注满陷阱的空间后,便会淹到自己的面前。为什么会有水淹进来?如果这是每日常态的话,入口处那些骷髏不会存放的那么整齐,难不成他们无意中触动了什么特殊的开关?
他突然想起在入口处推开门的同时,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却没多留意,该不会他打开了门,却也同时触动了一些机关,让水流从入口淹到了此处?这也能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入口处的骨骸如此完好,至于途中巧遇的那两位不幸罹难的人士,他们应该是最晚进入迷宫的,同时他们开门后发现水流开始注入入口,因此把门又再次关上了,接下来的一对访客,便是琼斯与艾琳。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毕竟无法再回到入口处,关上那道厚重的石门。除此之外,琼斯其实老早就注意到,意外闯入此迷宫的人,几乎都是两两成对,这代表着似乎要两个人的体重才能压下地下室的弹盖,一个人站在上方的重量应该没办法压下弹盖,更何况当时还要加上艾琳往下跳的力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警方下来地下室调查时,才会无功而返吧。同时有两个人一起站在唱片区,拉开外层书柜,还要用力往下压,根本不太可能发生如此巧合的状况。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迷宫,根本不打算让人活着出去吧,他想。
果真是祸不单行。
这个消息告诉琼斯,他不可能继续寻找艾琳了,换句话说,艾琳不可能回来了,同时他也只有前进一条路,否则再过几个晚上,即使不饿死,也会被水淹死。
时间也无法等待琼斯调整心态了,剩下的路他只能继续往前走,也许父亲在睡梦中跟他说的那句「不要放弃找寻」,就是因为接下来更是困难重重,父亲才会如此提醒他吧。
报纸还剩下五张。
琼斯等待手上的这张报纸烧完后,立即转身前进,不敢再踌躇。这次他前进的很快,过了没多久,他已经回到了刚才休息的地方,脚边踢到了艾琳留下的提袋,依旧没有动过的痕跡。琼斯不忍将它带走,即使拿走它才是明智的选择,但琼斯只是眼眶泛红,默默地绕开,继续向前摸索,来到了下一个转角处。
接下来是要右转啊。
他走在右转后的道路上,地面有些湿滑,心里想着应该是这个方向没错。后头有一个人悄悄地跟了上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因为她并没有穿鞋。来自左边的岔路,琼斯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走路一跛一跛的,走一步的时间大约够琼斯前行五公尺,因此两人越离越远,心的距离也不復以往,他们都在这里迷失了自我。
少了一个人可以交谈,好处是提高了前进的速度,坏处是减少了琼斯内心存活下去的斗志。但后方的湍流逼着他必须马上前进,也算是变相地增加他向前进的意愿,弥补了艾琳消失后带走的东西。也许这么说有些自私,琼斯好像是在利用对方,不过人们之间的关係不就是如此吗?不说出口,隐晦的心意就像埋藏在坚硬的贝壳当中,旁人无法确定里头藏着什么顏色,什么大小的珍珠。
现在大约是三点了。
「我们一起在这里待了一整天了呢。」琼斯对着黑暗的天花板细语,音量微弱到说不定根本没有发出声响,不过他确实想这么说,只是没有人倾听。对着天花板讲话,听起来挺可笑的。琼斯想起曾经在歷史课上听到有关京都血天井的故事,充满血跡的天花板,是战火保留下的遗跡,参观者们看着这些爪痕、脚印、脸印,肃穆凝神以对之样貌,对比此刻自己抬头望向黑天井的样貌,究竟有什么差别?
对了,就是战争。
这座迷宫也许是战争底下的產物,多纳尔小镇曾活跃于中世纪,当时欧陆数一数二兴盛的贵族──伦佛斯家族,便是以此环山绕水之宝地为根基,打下方圆数百里内的土地作为庄园,以此范围维持其内部的食衣住行育乐,延续了好几个世代。直到最后一任国王──伦佛斯八世,庄园的经济达到了空前繁华的荣景,却在伦佛斯八世晚年开始由盛转衰,原因至今仍不晓得,只能推测是过度奢华的生活,以及向外扩张的野望,造成下层人民的厌倦与不满,因而生產力逐年降低,导致一代贵族的没落,令人不胜唏嘘。
这下琼斯便可以做出合理的推论了,当时伦佛斯八世或许就是为了建造这座地下迷宫,因而倾尽家园的财產与人力,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