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琪兰就是个疯子!”林圪才又重复起之前的话,恶狠狠的道:“她死有余辜!”
“所以你杀了她?!”林缙厉声呵问道:“然后试图用照片和监控嫁祸给你认为始作俑者的盛临安!那其他人呢!都是你的帮凶吗!你们是怎么杀的方琪兰和蔡然琳!”
在法律中,诱供是不被允许的。
可林缙目前在学校里,同时在没有监护人的陪同下询问未成年学生案件,本来就不能算正式的审问,所得知所有口供本身也不被法律承认。
于是,在此刻,这个弊端,反而便利了林缙。
他试图用这样指向性的言语,炸出已经动摇了内心的林圪才更多话来。
“我没杀她!监控可以证明!”林圪才隔着桌子跳起来,瘦弱矮小的男生居然猛地拽过不断逼问他的警官衣领。
这样近的距离下林缙能清晰看到林圪才太阳穴和脖颈处由于过于激动而爆出的青筋。
林圪才吼道:“警察就可以随便污蔑别人吗!”
“冷静点。”林缙拍拍男生抓在他衣领上篡得死紧的手,“我只是在问你而已,你没做过的事没人能给你定罪。”
林圪才此时显而易见的不正常了,他质问道:“那你怎么不去问盛临安!他才是最大的嫌疑人,他才是一切的引火线!我是提供关键证据的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你凭什么怀疑我!”
林缙:“……”
饶是林缙也一时无奈了。
林缙两人之间还维持着他被林圪才拽着衣领,前倾着身体的状态。
林圪才个子不如林缙高,两人之间又隔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为了配合林圪才,林缙这姿势显然不怎么舒服。
可这处于弱势的姿势或许能让男生产生他目前处于优势的错觉,这错觉或许又能让男生吐露出更多的东西。
于是林缙身体并不动弹,只口中不慌不忙陈述事实道:“林圪才,第一,是你自己要和我单独谈话的。第二,盛临安那边也有警察正在询问,你不必担心警方对你们会厚此彼薄。第三,在更加强有力大证据出来前,你们几个,都是第一嫌疑人。”
林缙不等林圪才反驳,继续道:“你既然那么喜欢摄影,喜欢拍照。
那你应该知道,照片的时间,是可以改的。
既然第一张照片时间可以改,你的不在场证明,当然,还有其他几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就都说不准了。
而照目前所得的信息来说,你的杀人动机是很大的。
所以,林圪才,你说实话吧!
现在说还都来得及,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林缙抓准一切机会,试图逼问出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看的清楚,林圪才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个一直伪装的很好的男生就像一个本是被充满了气,可自由飘荡在空中的气球,有着无人能耐他如何的底气。
可惜这气球连着线,现下这线被人抓在了手中,抓着线的人便只需要用一根最小的针,在其上轻轻戳一个小小的肉眼都要微不可见的洞,都能使其全方位的开始慢慢漏气。
林缙知道,林圪才的气快要全漏出来,他一直隐藏的秘密或许就快要说出口。
他刻意配合着林圪才的动作,让自己受制于男生,也是为了让这一刻到来而已。
现在的林圪才果然被林缙连番的话说动了,他看向林缙,张了张嘴,壮士断腕一般的道:“没错……”
可惜就像算好了时间一样,林圪才刚开口说出两个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眼看着林圪才到嘴的实话就这样吞了回去,整个人更是又要呈现出油盐不进的状态,林缙就想对这让他功亏一篑的敲门声置之不理。
可伴随着敲门声的而来的是女警焦急的求助声。
“林队!出事了!柴桑自杀了!”
打开门后,女警喘着气焦急的想向林缙说明情况,她衣服上还没完全干涸的大量的鲜血触目惊心,让林缙心中都是一禀。
“具体的等下再说,你带着他过来,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林缙怕再有一个学生出事,把林圪才交代给女警,自己赶紧朝柴桑和男警官的进行询问那间教师办公室而去。
林缙一进门,就看见胳膊破了一个大口子正哗哗往外直冒血也不管的男警官。
男警官都没能一时间注意到林缙的到来,他直愣愣看着身旁的柴桑,男生脖颈侧被包扎起来,虽然面色惨白,但大抵上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看样子,这件案子结束要请他们兼职的法医吃顿好的了。
松了一口气的林缙拍拍法医的肩膀,道:“薛老师,多谢了,这学生没问题了的话等下再给小陈包扎下吧,他伤的也挺严重的。”
“林队。”听见林缙说到了自己,男警官才将将回过神来,人高马大的汉子歉疚的低下头,“是我没看好他。”